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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中立即嬉皮笑脸起来:“三伯公,人人都话您老人家本事大,你都指点指点我哋,唔好再半夜起身,来给有钱佬托烧猪喇。”
“系呀,要是能让陈会长给我抬烧猪,那才叫真正发达!”
三伯公对年轻人们的玩笑不置可否,“你们可曾留意过宗祠里祖先神主牌旁供奉嘅两盏长明灯?”
“我睇过!”阿发是三伯公的忠实拥趸:“足有水缸大,要装几十斤灯油!”
众人纷纷跟着点头:“不错!”
三伯公捻须点头:“就系因为陈家敬族虔诚,所以才得庇佑,这灯长明,就是陈家长久的气运。”
说到这里,队伍已经到了宗祠正门口,听三伯公提到这盏灯,众人不约而同地向正堂望去,仿佛多看那灯光一眼,也能沾染些运气似的。
可就在此时,最为首的几个人,却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困惑的惊叹!
他们的面前,没有陈家的灯,也没有陈家的祖宗牌位。
他们什么也看不见。
他们的眼前,此刻被一片阴霾遮得严严实实。
那是一棵巨大的树,就横亘在宗祠天井中。
树叶浓密非常,果实累累坠坠,散发出一股寒凉的阴气,将平时明亮的天井遮得严严实实。宗祠内一片灰暗,仿佛遮盖的不止是天井的光亮,还有陈家的气运。
不需三伯公说,众人都知道此树何等离奇,谁也不敢再开口说话。
管家何叔也已到最前,张口结舌:“这……这……昨天还没有……”
眼看这树高大非常,显然不是一夜之间可以长成的。
何叔求救般望向三伯公:“三伯公,您老人家睇要怎么办好?若是老爷知道,非要了我的老命不可。要不,立即砍了?”说完不等回答,看向阿发:“阿发去拿斧子!”
三伯公嘴唇紧闭,表情十分犹疑。纵使他见多识广,纵横阴阳,却也没有见过如此奇诡之事,一时不知如何决断。
可更糟之事还在后面。
阿发没有动弹,而是忽然尖叫:“是杏树!”
众人定睛一看:果然!这些浓密无比的黄色小果子,不是杏树是什么?
人人皆知,南州有谚语:“家中有杏,人丁不兴。”
谁不知道东关陈氏,家大业大,独子陈大少却一直没能为陈家继后香灯,现在陈家宗祠一夜之间长出这么一大棵杏树,遮盖气运不说,简直是在打陈老爷和陈大少的脸!
此刻,天光更亮了一些,东方隐约一抹血红,太阳要升起来了。
天光照在众人煞白的脸上,人人脸上都是同样的惊疑和恐惧。
沉默间,三伯公忽然看到刚才飞走的那只巨大的乌鸦,黑黢黢的暗影,正站在密密麻麻的树叶间,眼神如人如鬼,比方才还要阴狠,死死地盯着自己。
一阵阴风拂过,众人只觉一股寒气,从天灵盖一直冲到尾巴骨,浑身颤栗。满树杏叶沙沙作响,夹杂着呕哑嘲哳的啼声,不知是杏叶,还是乌鸦,似哭非哭,似笑非笑,说不出的诡异……